财讯：对话网文作家Priest：日常之下是个人隐秘突围与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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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邵燕君等文学报

去年年末，网络文学作家普里斯特的“次品”获得了“2019读文探照灯文学好书奖年度十大好书”类型的小说奖。 年初，该作品还出现在本报发表的“中国网络文学双年选( 2018-- 2019 )”的专题评论中。

迄今为止，网文作家中只有猫获得这样的奖项(《将夜》年获得腾讯书院文学奖)。 北京大学华语系教授邵燕君表示，priest和猫获奖到令人厌倦，这也许显示了网络文学中的优秀作品，但以前进入了精英文学的评价体系。

在“镇魂”“默读”“匪徒”之后，priest用“次品”构筑了新的星际时代。 当时人类已经进入太空，经历了旧星历的基因革命，破坏了超人工智能的支配后新星历时代和旧星历时代的分界线，在技术上是“伊甸园”的建立。 在被“伊甸园”复盖的地方，人脑随时可以连接到任何设备和人工智能。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完全可以访问“伊甸园”系统。 这部分人，统称为“空脑病”，被流放到位于星星边缘的第8银河。 这些人类中的“次品”，在一次笼罩所有星系的攻击中，从宇宙的边缘来到全人类面前。 人类的未来走向何方？ 通过这个故事设定，priest想讲述人类是如何超过自己的可能性的。

最近，priest接受了北京大学网络文学研究小组的采访。 回顾priest网络文学的语境和变化，可以看到近十年来网络文学最典型的“面向女性”创作的焦点和成长。

对话者

priest (晋江文学城网络文学作家)

邵燕君(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年度网络文学男频道/女频道》、《中国网络文学二十年典文集/好文集》主编)

高寒凝(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

徐佳(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

李皓颖(北京大学中文系本科)

黄梓怡(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

肖映萱(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

01

调用名萧资源的“默读”

邵燕君(以下简称邵) :在讨论“次品”时，我们谈过表达敬意的古典问题，自然转向了“默读”。 《默读》呼唤名著资源是浪费，五个串联的故事分别以《红与黑》《洛丽塔》《麦克白》《基督城伯爵》《群魔》的主人公为章名，五个典型人物的性格是犯罪者的心理因素。 这正是采用名萧本人的。 你是怎么构思的？

priest :哦，这个……这其实是偶然的。 第一个单元故事的嫌疑犯是典型的于连式人物啊。 我手头正好有“红色和黑色”。 文章名称为“于连”。 之后，这样的方式会继续下去。 我想先看清楚。

邵:我记得在哪里看到的。 你从小就说“爱古典”啊。 你喜欢的古典作品可以说有那些吗？

priest :你说的是《匪徒》繁体字版的自序吧。 我现在古典也越来越少了。 基本上以非虚构类为主，高效，有用为前提。 但是说到喜欢，那太多了。 大仲马的起伏，马克思像燃烧的热刀，王德的美，老舍和王小波是现代的“男神”……孩子选的，大人都需要。

邵:王德！ 握住手，击中了密码，难怪我把你磨成粉！

priest :有摩擦“男神”流量的感觉。

王德和珀西，1893

邵:“默读”要解决女性的核心问题:被控制的人格，被困的心怎么能得到自由和爱？ 但是，这个问题也是小说中挣扎的男女老少共同的问题。 同时，受到侮辱和受害的人，不是消极地等待被拯救，而是在拯救别人的过程中受到自我救济。 这也是你个人的中心问题吗？

priest :没有人能得救，人本主义认为人有处理自己所有问题的内在资源和潜力，拯救不是外来。 和我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我写作是站在审美的立场上的。 我不喜欢代入，也不喜欢写接近我的东西。 卷入太多会伤害揣测的兴趣。

徐佳(以下称“徐」):其实费渡的母亲经常表现出救赎和反抗的命题。 她可以说是“阁楼上的疯狂女人”。 被关起来逃不掉，但在小费渡的心里种下了追求自由的种子，终于把他从茧里放了出来。 priest在塑造这个人物时，参考了以前流传下来的文学中“疯狂女人”的形象吗？ 为什么决定让母亲承担去费渡的第一次启蒙？

priest :有。 压迫和被困无法抵抗的时候，我们作为最后的道路是疯狂的啊。 费渡是出生在黑暗中的人，未经父亲费承宇的许可，其他人不能进入他的世界。

李皓颖(以下简称“李):在你的作品中发现家庭关系总是对人物性格有重大影响。 在“次品”中养父独眼鹰、父亲陆信深深地影响着陆必行的人格，在“默读”中费渡从头到尾对抗的伤口也是从父母那里产生的，这在父母普遍缺失或只作为功能性人物出现的网文中屡见不鲜。 为什么在创作中特别关注家庭在人物成长中的作用？

priest :其实，写主角成长经验和养育者的网文中，以非天夜翔“与时擦肩而过”再婚的单身父亲和巫哲“撒野”愤怒的钢厂老朋友等很多。

家庭关系本来就对人物的性格有很大的影响，是遗传和环境的共同作用啊。 写父母是为了说明人的经过。 如果经过不清楚，我很难写。

徐:那我们再回到《默读》吧。 最后，费渡对骏温舟说:“不……怪物打扫干净了。 我是最后一个。 你能把我关在你家吗？ ”。 写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吗？ 被困的到底是什么？ 怪物还是希望？

这里想起戴锦华先生对“后革命幽灵”“默读”的问题。 “爱情故事的完全收敛，闭合了什么？ 还是释放了什么？ 是镇压了“怪物”，还是封印了后革命时代的幽灵？ 或者，爱是权力钢铁之城的裂缝，从幽灵或那里逃跑？ ”。

顺便说一下，戴老师最喜欢你的小说。 据一位网友透露，读“次品”就像上老师的文化研究课。 你知道戴锦华老师吗？

priest :先生，我知道。 我看了她的“智者笑话”。 你说的例子吓了一跳，好像次元墙破了。

关于“默读”的终结费渡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理解为封印了“幽灵”吧。 在《默读》中，除了原来的加害者(其实这些原来的加害者也是受害者变了)和受害者变了的加害者以外，男主费渡和流亡他的人作为第三者，其实是有底线的——虽然不能犯法。 费渡最后结束了这件事，打破这个循环，卸下“加害者”的盔甲，关在骏温舟家，推门而出的是自由的人。

徐:“默读”的情节线和感情线都写得很好，缠绕得很好。 我说过写小说是“无纲裸奔”，是真的吗？ 像《默读》这样的草蛇灰线和伏笔千里的小说也没有提纲吗？

不，老实说，“伏笔”是连载的漏洞。 稍后再做设定回来。 否则根据我的审美，绝对不能建立四个阵营。 “四边形”不稳定，不优美。

邵:“默读”写得很好是嘴里都有碑。 即使完全遵循以前传达的文学标准，也能承担“好”字，立意、人物、情节、文笔，什么都行。 制作《典文集/好文集》时，我们要求每部作品都要说缺点，《默读》真的找不到，最后不得不说。 你觉得自己哪里不满意吗？

priest :谢谢老师。 “默读”这个故事是练习文。 当时我刚读了梅尔基米的《故事》，那时很火。 我不知道其他的东西，但我觉得关于故事的节奏很有趣。 (目的是练习在几个字里加反转)等等。 就像筛子一样，它也闭上眼睛不能胡说八道。 在卷绕结束的地方自己漏的东西全部提交，作为按钮，必须马上发展成系列的大事件(后面的句子没有这样做。 我没有先练习。 我不记得在书里读过什么)。

所以“默读”最严重的问题是，后半段节奏紊乱(需要缝接缝)，没有强行揉成团，拿出“馅”，但是糊面太多，影响口感。 另外，重要的配角中“道具人”太多，朗乔、肖海、陆局、张东来等，以前其他句子也有类似的印象，但一换布景就布景，反派和猫很有趣。

邵: priest依然一贯谦虚，你被认为是你自己最大的“黑粉”。 但是，下半场的“道具人”太多了，确实有道理，但是很遗憾没能指出来。

02

继续写武侠以前流传的《有匪徒》

高寒凝(以下简称“高):在我们队发表的选集中，我负责评价的是“有匪徒”和“哥哥”。 讨论过《匪徒》中周翡翠的人物形象，第一个想法是把她放在《女侠》这部武侠小说的重要人物家谱中进行评价。 很明显，对于晚清武侠、港台新武侠的脉搏，你消耗了越来越多的笔墨来描述周翡翠的内心世界，写下了她的痛苦和个人成长。 与大陆新武侠女性作者们的作品不同，没有把主人公的恋爱作为叙事诗的中心动力。 这个创作的方向是你故意的吗？ 周翡翠经常在刀法破境中结合切开眼前雾的剧本桥段，其中包含的功法修炼带来的自我提高和主体性构筑的构想，是否受到过修仙小说的影响？ 另一部修仙题材的小说《六爻》的主人公和周翡翠之间有创作上的亲缘关系吗？

priest :其实这几年很多小说不以主人公的恋爱为史诗的原动力，有时想专心恋爱的人也很难找。 连宫斗文都不太喜欢聚焦皇帝的恋爱。 大家都用boss刷皇帝。 仙侠武侠中，现在做奇怪的升级是主流之路吧。

为了提高心境而修理也是上世纪武侠小说的老梗，倒不如说是修仙小说，我的印象是本世纪初兴起的，其实现在的修仙小说继承了很多武侠梗。

“六爻”和“有匪徒”关系不大，“六爻”的男主程潜和周翡翠的人物核心相反。 程潜缺爱，前半生不能和自己过，不能和世界过，扭了长者，然后门派给他一个插足的地方，温暖了他，所以下半场他眼里除了门派什么都没有。

周翡翠是程潜的“反义词”，她什么都不缺，不缺爱。 叛逆期和母亲有关系，也可以当面叫，大当家李226； 容易原谅对兄弟姐妹的偏心，无意识地证明自己被母亲重视，她走得再远，面对谁，心里都有底气。

比如，同样面对外面非常强大的人，我认为程潜会威胁他爱的门派和家人，所以他必须无视一切保护自己的领土。 周翡翠放松地活着。 她说:“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是平等的。 我现在不能做你。 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所以不用害怕”。 他们俩都是“人冷酷少”的类型，一个是孤注一掷，一个取决于有无恐惧。 差别很大。

今年即将播出的电视剧《有匪徒》的海报

高:《有匪徒》里暗自写着两种江湖的世界。 很明显是有周翡翠一代的现在。 黑暗是有南北双刀、山川一剑、枯手荣手、蓬莱散仙的繁荣时代。 前者颓废，书中解释说世上不能兴办武林，这和以前众所周知的武侠小说不太一样。 作为想象中的世界，即使时值乱世，江湖也经常出现，同时繁荣。 “匪徒”一边表现着强者落下、门派凋零的江湖世界，一边继续尝试着与因周翡翠的行动而去世的辉煌的旧世界对话。 选择这样新旧重叠的故事环境，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呢？ 它在故事情节和人物塑造中起什么作用？

priest :世道是背景，没有重点写，写世道也是为了给江湖带来没落的原因。 “有匪徒”是传说中的故事，祖父一代代表着老江湖的光辉，在世情中没落了。 父母一代人饱受伤风之苦，辛苦支撑，他们负责负重。 到了周翡翠这一代，他们是在上一代人的牺牲和不透风的保护中长大的，产生了不被逮捕的生命力，领工资，前进的一代。 四十八寨的三个女孩，一个莽，一个软弱，一个心的缺乏，不要妨碍她们一个人扛脊梁骨，一个人背风骨，一个人抱希望。

03

从个人奋斗史崛起的“大哥”

高:邵老师至今为止也重复过“精英意识”和“底层书写”等话题，这些其实在“大哥”中已经很明显了。 书中包含了很多底层生活的经验，从环境、细节到人物形象都很扎实。 这在女性网文中确实很少见。 你在创作这本小说时是怎么得到关于基础生活的素材的？ 在具体的文章过程中你考虑过商业文学网站的网民接受这样的主题素材的程度吗？ 如何平衡这种特殊的主题素材和类型以前传达的东西之间可能存在的冲突

priest :《哥哥》不太坚定，肤浅，再次回去一看，里面的人物看问题的视点有点乱。 下半场离家致富特别神奇。 我认为网民很容易接受这样的发家致富爽快的句子。 其实我的萌点经常变化，因为没有远离过大众的萌点，所以写得很普通，但也可以在萌点上混淆网民。

高:在我们的注意下，主流女性视频网文大部分是以主人公之间的恋爱关系为中心的叙事诗的原动力，但你的小说也很浓地讲述了恋爱故事，但好像不在这里。 大部分作品除了恋爱线也成立。 很多网民甚至认为“哥哥”更精彩的部分是主人公的个人奋斗史、血缘关系薄弱的基础家族的共生关系等。 那么，在你的创作中，恋爱故事的描写到底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呢？ 那和你一直关注的小人物的命运、正义的可能性、女性的个体成长等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紧密缠绕还是可以互相平行？？

priest :“哥哥”是相对早期的句子，那时我觉得恋爱很黏。 一部分也不酷。 我不喜欢写作。 当然也不会写。 文章里的恋爱情节很生硬。 恋爱的部分基本上是我说话。 通知网友“这两个人在一起，我批准了”。 那时感情线和电视剧线确实是平行的，谁都删除也不会互相影响。

之后慢慢地人物关系是整个故事的重要一环。 特别是亲密的关系，没有人完全孤独。 每个人都把自己投影到别人身上，投影到别人身上。 这种张力和冲突是必不可少的。 爱情戏不仅仅是两个人，而是在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胡说八道。 这种关系就像棱镜一样，可以折射这个身体的过去和未来。

04

个体的成长是永恒的疑问

黄懋怡(以下称“黄」):据我所见，很多网民都是你创作的现代主题素材的作品，特别是一些现代主题素材的言情作品(如《流光十五年》、《资本剑客》、《大战延迟症》、《脱轨》、《无污染、无公害》等) 在我的阅读感中，这些故事中最先摆在主人公面前的是不可避免的困境，是由“个人缺点”和明显的外部因素产生的，但当她们克服困难，达成阶段性胜利时，故事也匆匆结束了。 但是，从决定的粘稠生活的轨迹中醒来几次，“你的人生，会成为什么样的立足点呢？ ’我好像问过自己。 这似乎成为你作品中非常重要的问题。 时空不同，使用人物拳头的驱动力和可能性有很大差异，这个问题在你的非现代主题素材的措辞作品中也有着微弱的重要意义。 你在作品创作中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priest :这个问题很普遍，很多人应该在青春后期到彻底成熟的几年里遇到过，青少年主角是不太容易迂回的问题。 一生不撞的人都是“锦鲤”，一旦撞上，就必须去接，处理它。 不要躲起来。 否则，以后再来，纠缠着你的一生。

这个问题其实是全文老板，打完了故事也就结局了。 我总是写这个。 大体上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每次都一边擦着黑一边说。 说完也处理不了。 你必须先总结具体的故事。 问题留在下一本书里，如果有一天知道答案，就不会再写了吧。

李:在网文中，站在人生巅峰的励志叙事是古典的“爽快”之路，比如“哥哥”的成人期是关于如何获得社会主流意义上的成功的。 “脱轨”再展开20万字是可能的，但主角在“像草根一样软弱”的阶段结束。 在去年连载的《无污染无公害》故事的最后，比喻兰川选择了流浪，但对很多处于类似状况的“社畜”来说，这是无法期待的答案。 你对这个结局怎么看？

priest :“无污染无公害”没有最后鼓励大家卖房的意思，但我也同样认为不是“社畜”“期待不到”的答案。 喻兰川可以认为是不对的。 比如，这样不负责任，不可信。 所以，基于上述评价，我觉得自己不想和他一样。 这个没有问题。 但是，这样的选择说“不能”不太合适。 我们可以接受折衷的评价，不做任何选择，但我们也有做这个选择的自由，对吧？ 喻兰川他家的祖先有波浪基因。 本人是被拘留的浪人。 骨子里一直不可靠。 给他施加的所有规则和框架都是他自愿掌握的。 当然，你可以随时拆下来扔掉。

邵:到目前为止，你最满意的作品是哪部(或几部)？ 笔下的人物最喜欢谁？

priest :我不太满意。 满意没意思。 我不打算早就把键盘掉了写下来。 写人物吗，只要有心理描写我就喜欢。 最选择的是顾昀那啊。 别人基本上写完就写完。 《杀破狼》写完后，想写一次类似的人，类似的cp，出了洪荒的力不从心(后来被拉回广播剧，受不了了。

本月涉嫌模仿刚发表电视剧版海报的《杀破狼》(海报为漫画作者@千临，特注)。

邵:顾昀！ 再握住一只手，那对情侣也会最勾我！ 在《哥哥》中，我想你正在改写这个cp。 最后一个问题是你怎么看待网文的“文学”？

priest :我看过很多网文优秀的作品。 另外，我也看过一点有模板的“白文”。 虽然有各自的兴趣，但是给人看的东西总是有可以戳人的亮点。

网文是网上发布的句子，和以前发布的句子唯一的区别是阈值很低。 我觉得这里写得很好，写得也很普通，不方便。 有些句子的“文学”应该阅读具体的句子，不能在发表平台上评价。 包子很好吃。 我经常根据书皮的颜值做买书的人，但我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自身媒体:郑周明

配图:出版书影、电视剧照片、拍摄网络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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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对话网络作家Priest :科幻、武侠、出入女性成长主题素材，在日常生活下个人秘密突围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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