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讯：对话郭建斌：写母亲的硕士论文为什么“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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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大学信息系教授郭建斌       “一个学生的硕士论文，居然写的是她的母亲！从‘生命历程’的视角，讲述了一个生于1960年代，做过厂矿广播员、放映员，后因公司破产，经过抗争之后最终选择了买断工龄，再就业的过程一波三折，现在一所中学做保洁员的“母亲”的故事。这样的论文，差点看得掉泪了！这是这个答辩季我看到的最鲜活的论文！”

 ；  ；  ；  ；  ；  ；  ； 这位云南大学情报系教授郭建斌的微博最近备受关注。 这篇硕士论文的作者是云南大学研究三女子蒋易澄，论文的主题是“母亲的故事:下岗女工的社会互动与自我构建”。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一位网友认为哭老师的论文是“接地气”，远远优于一些“高级”的社科项目。 但是，也有网友质疑这篇论文的理论性，“母亲的故事”是否是小说。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在网民继续讨论的时候，7月5日郭建斌再次发表了微博。 蒋易澄现在工作还没有结束，正在为就业而奔走。 有些烧焦的地方，媒体暂时不要打扰她。 第二天，郭建斌接受澎湃情报( thepaper )的采访，详细回答了网民们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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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蒋易澄找到工作了吗？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她已经考了很多学分，昆明方面虽然去了一点中等专业学校，但最终还是没有进入面试。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她现在是媒体的热点人物，我想她在就业过程中提出这个，不会以服用者为单位录用她作为自己的成绩。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你是如何指导蒋易澄写这篇论文的？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蒋易澄不是我有的学生，她是我们另一个老师有的学生。 如果我有的学生，微博上不会这么说。 如果我是自己拥有的学生，我不是很装腔作势吗？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我们硕士论文的答辩分为三组。 答辩前，我看了这个复印件，以为这个学生是谁？ 我给她上过课，但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第一次看到的是论文，不是这个学生，我不适合复印。 所以，我相信我读过她的论文后，在微博上写了这样的话。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你的微博引起了很多关注，我想知道哭老师的论文是怎么写的。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她是在“三线工厂”长大的孩子，多少有点感情。 她的感情越来越多，还是出现在父母一代，想做她父母一代的集体记忆。 研究落在她母亲的工厂里，采访和资料收集很方便。 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有。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在这个过程中，她觉得从某个小组的立场讨论问题还有点远。 她母亲作为那个小组的一员，离她最近。 她在调查过程中不断调整，最后聚焦在母亲身上。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微博上有评论说这篇论文这么动人是否像小说。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我也读过微博上的一点评论，有些人没看过这篇论文。 看这个主题，我觉得这不是论文，而是小说。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从研究的角度来说，她不是根据和母亲的接触，而是根据自己的想象、记忆写论文。 她采访了母亲，也采访了母亲和同龄人。 有几个问题。 她又再次确认了。 有这样的过程。 她采访了，有很多资料，她的论文站得住脚。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澎湃信息: 很多网友认为这篇论文是“接地气”，你觉得怎么样？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现在学生论文的理论性很强，需要理论上的创造。 根据这样的要求写的论文，说得重是胡说八道。 从概念到概念，看起来都很学术化。 但是说白了，很多学生可能是东靠西，东靠西，有点抄。 理论背后的东西不能很好地理解。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这样的论文，在我看来没什么价值。 我们现在对论文的这样粗略的要求，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学术上看得见的论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很多地方前言不搭的是胡说八道，是理论和概念的粘贴。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蒋易澄的论文不是简单抄的，而是真的很头疼，根据自己的考察对象考虑。 理论上没有大的创造，但她真的不容易应用。 这是我非常珍惜的。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信息: 你关注最近贴在微博上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吗？ 网民吐槽得很厉害。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我不看那种东西，我觉得有些是胡说八道。 有些主题本身也很奇怪。 不是研究主题。 国家级的东西，我们有意见，但我不想在公众场合这么说。 “胳膊不能扭转大腿”。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信息: 现在网民对学者、专家称号没有感冒。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我很少参与网上的这种讨论。 所谓专家，至少一部分有问题，做这种案子的人多，有好处，同时钱多。 这样的“上段”项目，我觉得相当一部分没有研究的意义。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去年国家社科基金的主题之一是“西方“言论自由”“信息自由”的虚伪本质研究”，你的结论都出来了。 你研究什么？ 从这个结论中你会寻找更多有利于这个结论的资料，与这个结论相反的资料被排斥，怎么研究？ 做研究要回到现象本身，首先明确现象是什么。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信息: 返回蒋易澄的论文。 我们很多人都没看过她的论文，我可以谈谈她用了什么理论吗？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表面上蒋易澄的论文理论很少，但她的论文很有理论性。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有些是“自我”的概念，在她的论文标题里。 “自我”是社会心理学的概念，很多学习信息传递的学生都引用了这个概念。 但是，我想米德用“心、自我和社会”说话的“正常化的他人”、“主我”、“客我”的人在增加。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蒋易澄这篇论文从“自我”这个社会心理学的角度进入后，她用母亲不情愿的自我认识的一些变化讨论了问题。 不仅是中间谈话的“主我”和“客我”这两个静态概念陈述，蒋易澄把“自我”放在动态过程中进行了考察。 这有理论意义。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第二，她的论文还有一个理论支点是“生命历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母亲不是具体的人，而是代表一代，代表一代和母亲有相似经历的一代。 她谈论着母亲这样的一代人如何与国家社会交织在一起的过程。 这也是理论观点。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有了这两点，我认为她的论文理论上可以涉足。 有些地方看起来很简单，但你看到了她的角色变化，从女儿变成了研究者，得到了很多新的发现。 她自己也在论文中说，写论文的过程也是她认识母亲和认识母亲的过程。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信息: 对学生论文的要求是什么？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首先，资料要扎实。 从研究的做法来说，我喜欢野外调查，但只要你的资料可靠，我就不反对量化研究。 然后，根据资料，你必须提出你的研究问题。 你的复印件到底会回答什么问题？ 你的复印件要结合一点理论。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信息: 现在很多学生的毕业论文可能达不到这个要求，特别是本科生的毕业论文。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本科毕业论文有很多问题，这很难说。 但是研究生的论文一定比本科的论文程度高。 我没有要求自己拥有的学生一定要去野外调查，必须基于自己的有趣。 如果进行野外调查，进行硕士论文野外调查的时间必须在一个月以上。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学生很难做野外调查吧？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事先联系他们，找当地的熟人和朋友，但我也不能让他们带你们去。 另外，你必须直接住在家乡的房子里。 没有人住在村委会。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经费问题怎么处理？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有两个正在做野外调查的学生，我从自己的课题费中象征性地向他们报销，比如1000元。 1000元做什么？ 往返的旅费，还有当地的生活费可以补助一点。 一千元一定不够一个月。 我也没有多少课题费，只能尽可能象征性地提供。 我以前是另一个学生刚申请云南省教育厅的研究生项目，2000元。 你说2000元去西藏少吗？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要倒带吗？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全部倒带。 我做博士论文的时候，课题经费向父母和岳父岳母借钱，宿舍同学在我离开上海前给了我1000元。 他说这是作为兄弟帮助你的。 我非常感谢。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我对自己的学生做野外调查很辛苦，一方面说自己需要付钱。 如果没有这样的容错性，可以制作复印件和在宿舍研究。 完全没有问题。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其实，我很少见过学过情报的学生像野外调查那样用“接地气体”的做法写论文。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信息传播学这个学科是用人类学方法研究的，在博士论文水平上不太多。 我们没有固定的标准，只能自己尽力而为。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2001年，我制作了博士论文开始了这种做法。 十几年过去了。 我在用个人的有趣来做事。 任何做法都有其好处，也有问题。 重要的是，任何做法都要先做东西。 这样的路子，就像你刚才说的“接地气”，当然我不想把它拔得那么高。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为什么野外调查要比较“接地气”？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人类学研究方法好的地方是深入研究对象的生活世界内部，占据研究对象的视角，可以从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澎湃情报: 但这种做法似乎不实用。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郭建斌: 我想有，我的学生没有跟我说过也没有抱怨过。 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从未要求学生进行野外调查。 要做的话，一定要弄清楚，弄清楚后再做。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野外调查被广泛认为是学习与人交往的一种做法，或者是学习人处世的一种做法。 你到了职场，那就不会成为实用的技能，可以为你的工作赢得一些东西。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但是从学术角度来说，那是基本的训练，收集资料，根据资料尝试凝结理论问题。 将来的事务所需要什么，作为学校，我们不能直接教这种实用的东西，正是学校的软弱。

[ pclass = " cont height " ] [/p ] & # 160；  ；  ；  ；  ；  ；  ； 我认为信息教育最重要的是两个方面。 第一是人文素养。 那不一定是实用的妙技，但有人文素养和没有人文素养是完全两码事。 第二，人文关怀。 人文关怀不是建立在空，而是建立在你对社会的理解之上。 我对以前在本科教过的学生说，你现在报道的民生信息在我看来是不地道的民生信息，是从上面俯视的民生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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