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讯：国博讲堂︱刘庆柱：“中和”理念与国家大一统观念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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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院主办的国博礼堂为了推进公众考古发表了“考古学家”系列讲座，邀请考古学家分享自己的考古经验，分享考古成果，普及考古知识。 本文是这个系列讲座的第一篇，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刘庆柱于8月2日在国博礼堂的讲座上整理的。 讲座现场关于“中”的考古学发现现代中国人特别重视“中”的概念。 例如，过春节的时候，老百姓要拍摄家庭照片和家庭聚餐等活动，坐在中间的人一般家庭世代最高。 “中”代表的中心在这个空之间的位置很重要，这个概念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 关于“中”的考古学发现，也有人认为只有战国时代才有。 那时有名的富商范蠡说做生意很受欢迎，必须去人多的地方。 哪里受欢迎，人多？ 范蠡选择去一个叫陶的地方，后来他叫陶朱公。 陶在哪里？现在山东西南部的点心市有一个叫定陶区的区。 那里是当时的陶器。 根据《史记货物列传》，“陶在天下。 考古学发现的“中”比这早得多。 1987年考古工作者在河南濮阳发现了6400多年前的墓地 埋葬遗体，用蚌埠的壳排列成虎和龙，象征着左青龙、右白虎的天文星座。 下面还排列着象征北斗、周发的图案。 北斗是天的中心，周发是古人用来“测中”的祖樫、樫的表，后来也叫圭表。 据说埋葬在坟墓里的这个身体可能是古代的“酋长”，天文学家。 这座坟墓的埋葬现象可能意味着在这个身体有生之年寻找了“中”。 既然在6400年前的墓葬中发现了古人测量中的证据，就证明了中国古代人很早就有“求中”的观念。 另一个4000多年前的例子:在山西襄汾县陶寺遗迹，发现了两个陶寺文化时代的墓葬，发现了樫表。 这是古代测量中的仪式。 为什么当时正在测量呢？ 这与陶寺这个地方的历史定位有关 考古学家在这里发现了宫殿、城墙和仓库，发现了1500座坟墓。 其中8%是高水平墓地，剩下的92%，相当一部分只是墓地。 这些墓地的不同反映了当时人生前的财富和地位已经不同，表明在陶寺文明时代，应该已经出现了阶级社会而不是原始社会。 阶级社会做好就进入国家，国家做好就有国都 你怎么解释这里是国都？ 考古学家在陶寺的考古中发现了城墙、宫殿、宫城、宫门等遗迹。 历史文献中记载了“尧都平阳”，现在陶寺城所在地襄汾古代被称为“平阳”，陶寺城所在地估计可能是八尾都“平阳”，这应该离八九不到十。 之后，古人寻找“中”的行动随着国都的选址而继续。 夏商时代，古人“求中”河南嵩山，到了商代末期回到河济地区，即现在河南北部、黄河以北的河北南部及山西东南部等地。 根据古代史料，周武王灭商后，周朝为国都选定，被选为河南嵩山一带。 1963年，陕西宝鸡发现了距今3000年的铜尊。 当时，上博馆馆长马承源在这个铜器底部发现了12行122字的碑文。 这个铜器被称为“何尊”，因为记载了什么样的贵族受到周王的报酬。 何尊的碑文上出现了“宅兹中和”(所谓的“宅兹中国”)一词。 也就是说，都被选为“中”的地方，也就是天地之中。 另外，“or”实际上是指地区的“域”，除了“or”之外，“口”还是“国”(国)，现在也被称为“宅兹中国”，指当时周成王迁都的罗邑，即现在的洛阳。 也是古人选择“中国”(都)为天下的证明。 宝鸡青铜器博物院藏何尊碑文拓本的“宅兹中国”碑文，再加上东西南北的自然环境、风俗习性不同，中国古代的政治家认为，管理国家需要表现包容，这个国家的东西南北都必须觉得他的统治是公平的 古代国王、皇帝之所以要这样做，首先是出于政治考虑放在中间，也是为了显示对东西南北各地的公允、公平。 文献表明，当时必须把国家建设在国家中央，另一个考虑因素是容易征税。 现在我们交税拿手机就行了，古代不行，距离很远。 因为这个国家有必要选择合适的地方以便于经济、政治和军事各方面的管理。 因此，“选择中都”成为了一个制度。 从秦汉到唐宋时代，国家统一时期的都城基本位于“大中原”的长安、洛阳和开封东西一线，从夏商以来的“选择中都”以前就流传下来了。 到了金朝迁都燕京，在金人看来是“燕京在天地之中”，都城的名字是“中”，金朝海陵王强调了“选择中都”的意识，由此可见，元大概，明清北京城都是基于金中限制，继续实行前制。 古都“中”的概念扩张、强化和深化先说，古人从“选择中都”到“选择中宫”有一些变化。 皇宫一般设在古都的中央 北京城是中国古都文化的集大成者，是中国古代史的终点，是最后的古代王朝之都，北京故宫设在过去的北京城中央。 这是从以前传下来的，它逐渐形成了。 距今3600年的郑州商城和偕师商城建于“天地之中”的“大嵩山”地区，考古学家发现偕师商城的王宫在都东西之中。 因为都是国家的政治中心，王宫是国家的政治中枢。 到了北魏时代，皇宫正式设置在都的东西中央位置，影响了明清北京城。 唐长安城的大明宫是个例外，它本来就不是皇宫，而是唐高祖李渊当太上皇。 他儿子唐太宗李世民讨厌他父亲在皇宫里有点碍事，长安城东北角地势很高，那里很凉爽，在那里建了别墅区让他住在那里。 后来，到唐高宗时，他的皇后武则天又给他出了主意，说你也去大明宫那里，那里地势高，对你的风湿病治疗有利。 其实武则天本来是想摆脱唐长安城宫城太极宫“自古流传下来的”政治中心的羁绊。 到了北宋，都选是现在的开封，从“选择中都”到达都选中宫，宫城“选中殿(大朝正殿)”，那时的都、皇城、宫城、大朝正殿“选中”最大。 所以，都的“求中”大致上古人几千年来一直没有变化。 而且这也大致迅速发展，从都城迅速发展到皇城，从皇城迅速发展到宫城，然后迅速发展到“大朝正殿”，越来越强调“中”的计划理念。 比如，我们现在参观北京故宫，午睡后，为什么向太和门，太和门向太和殿，两者之间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大的广场？ 太和殿是古代国王工作的地方，俗称金阁殿，但在周代是具备这个功能的建筑物，被称为道寝。 到秦始皇时，更叫前殿，汉代也沿袭了前殿的称呼。 曹操的儿子当上皇帝时，将前殿改称为太极殿。 北京明清故宫午睡门对我来说，中国古代宫殿的金阁殿有三个优点。 居前，中央，很高。 前殿的名字意味着这座建筑物在宫殿的最前面，其他建筑物不会挡住它。 清代的北京太和殿也继续这样的规定，在此之前没有建筑，只有太和门、午睡门、端门、天安门、正阳门、永定门。 这前殿的特征是从秦始皇那里传来的。 秦始皇时代有名的阿房宫，根据史料，阿房宫以南山为阙。 也就是说，它的前殿面向终南山，与山之间不能隐藏其他建筑物。 关于中央，也可以从故宫太和殿看到。 在中央，东有东宫，西宫。 关于高地位，当时北京市最高的建筑物不是塔类建筑物，而是太和殿最高。 另一个和那个一样高，但这是太庙。 但是，实际上太庙的台基比太和殿低，所以太庙的绝对高度比太庙高。 王国时代的宫城中排列着宫殿和宗庙，两者是“平起平座”。 但是随着封建王朝的建立和迅速发展，代表血缘政治的宗庙地位逐渐下降，代表国家地缘政治学的大朝正殿越来越向上，大朝正殿高于宗庙建筑，在政治上也变得重要。 另一个迅速的发展变化是“一门三门”。 根据《周礼考工记》，国都九经九纬是城市东西南北各九路。 门是一边三台，一门三门，这就是形成都的干线道路的说法“九经九纬”，实际上是“三经三纬”。 因为都的干线道路都是“一三涂”构造，即一条道路分为左、中、右三股。 这就像我们现在的城市道路分为“一条两股”，即一条道路分为“上下”两股。 迄今为止，除了全国的八大古都，全部被发现的古代“地方”城市城门中，没有一个三个门道的门。 只有古代的都城，其城门、宫门(宫城通常是正门)是“一门三门”，留在中间的路是什么？ 有人说中间的路是开车的，但事实上，中间的路什么都不承担。 那不是普通人去的，是国家的象征，皇帝也不一定去。 前几天考古工作者在西安发掘了汉长安城直城门遗迹，那里的遗迹也是三条门道。 这座城门留下得很好，两边的门口都有车辙 中央门道找不到车辙，挖掘者认为中门道与其他门道的地面明显不同，是抹泥的地面，表面光滑平坦，几乎看不到录取痕迹，中门道是驰道，很少为皇帝专用采用。 其存在折射了以帝王为首的国家的至高无上性。 “一门三门”制度也不是一直固定的，发展很快。 中国人对国家的认可理念进一步加强，这种加强表现在几个方面，门道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在考古学上的发现中，“一门三门”这一规定，从现在开始约3700年前就出现了，但当时并没有用于城门。 二奥遗迹中考古发现的一号宫殿的建筑遗迹，宫殿庭院的南门是“一门三门”。 在距今约3600年前的偕师商城遗迹中，宫城的宫殿和宗庙庭的南门也是“一门三门”。 楚国首都纪南城遗迹的南城门和西城门中各有一门，考古学家发掘后也发现是“一门三门”，但整个都城门规定都没有形成制度。 一到汉代首都长安城，都各部门的“一门三门”就正式受到限制，沿袭到今后的历代都。 之后，“一门五道”出现了。 这是从唐代开始的，都城门从“一门三道”迅速发展到“一门五道”，证明门道越多，国家观念越加强。 讲座现场的“中”、“左祖右社”和“中轴线”现在正在参观故宫。 那扇门不是天安门，是午睡。 进入天安门后不是进入皇宫，而是进入皇城。 天安门东边是太庙，西边是社稷。 太庙叫祖，社稷叫社。 这就是“左祖右社”，这左右对相对大的朝正殿太和殿来说，分别在太和殿的东南和西南。 “左祖右社”，谁在中间？ 中央有代表国家最高权力机构的大朝正殿 这个“中”本来就没有，但考古学上的发现是初期王城的宫城里宗庙和宫殿鳞次栉比。 这时的宫城是“双轴线”。 到了秦始皇的时代，在壮大国家的理念下，古人将宗庙从都城宫城中移至外，将代表国家“政权”的宫殿保存在宫城中，置于宫城中央。 从“选中庙(宫庙)”到“选中殿(大朝正殿)”，也是从“王国时代”到“帝国时代”各种社会形态变化的重要考古学象征。 与古都“选择中殿”相应出现的“左祖右社”的配置限制，反映了国家政权兼顾先秦时代的血缘政治和地缘政治，地缘政治为主，血缘政治为辅。 正是因为中国古代有这样的思想，国家理念才进一步加强了。 随着封建王朝的迅速发展，国家的认可观念必须进一步加强，“大统一”的中华民族国家才能实现“中华五千年文明”的“不断裂”。 中华民族迅速发展的历史证明了对国家的认可理念逐渐加强，这也体现在都从“中”到“中心轴线”的迅速发展中。 我认为通过研究都的“中心轴线”的出现和迅速发展，这体现了不同世代的中国古代人将国家置于怎样的位置的理念。 王国时代可能是血缘政治和地缘政治的双重认知。 例如，二奥遗迹的宫城内分布着东西排列的宗庙和宫殿建筑遗迹，它们有可能面向宫城南部的两扇门，形成宫城的双重轴线。 帝国时代的都出现了以大朝正殿为基点的“一元”“中心轴线”，北魏洛阳城形成了规则的都中心轴线限制，这个制度沿袭到了明清北京城。 其间，隋唐长安城的都中心轴线达到中国古都中心轴线的“极”，隋唐长安城中心轴线以宫城太极宫中的太极殿为“基点”，向南依次是宫城正门承天门、皇城正门朱雀门、都正门明德门。 明清北京城的中心轴线以故宫太和殿为基点，朝南依次是太和门、午睡门、天安门、正阳门、永定门。 随着中轴线的出现，宗庙从宫城转移，体现了国家理念的强化。 复兴后的隋唐洛阳宫城正门应天门陵墓之都“中”为什么要谈都，谈陵墓？ 古人的认识有两个世界。 一个是阴间，另一个是阳间。 2000多年前的“吕氏春秋”提倡“陵墓若都邑”。 建都的地方有安阳殷墟的西北岗商王陵、秦都咸阳附近的秦王陵和秦始皇陵、西安地区的西汉十一陵、唐十八陵、河南巩义宋陵、北京周口店的金陵、昌平的明十三陵、清东陵和清西陵等，这些陵墓体现了古人生前的“生前” 陵墓中最早的“中”是在安阳西北岗3000年前的商代王陵中发现的。 我们发现坟墓是方形的，四周各有一条墓道。 按理说，古人当时修理坟墓时挖一条墓道就够了，但商朝人为什么要挖四条墓道呢？ 我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从考古学上的发现来看，东汉以前，所有国王、皇帝的墓葬，都是四条墓道的管制。 秦始皇陵、汉武帝茂陵等 我认为四条墓道的设置和打开宫城的四方是一样的道理。 从功能的角度来说，墓地只有一个，但需要四条墓道。 我面向四周。 举个例子，《史记秦始皇本纪》写的是秦始皇陵。 “以水银为百川河川之海，由机相教授，上面有天文，下面有地理。 “上述记载是将秦始皇陵视为国家的缩影 其实在古人的概念中，都也是个小国。 清代北京城有中南海、北海的设置，称湖为“海”的方法其实是从唐代沿袭下来的。 太宗李世民的皇宫设有四海池，即“东西南北”四海。 这个设定实际上是从汉武帝开始的，汉武帝视察了北地、山东、河北等地，回去后在宫殿里造池塘，被称为太液池。 “太者大也，液者水也”，“太”比“大”更意味着“大”。 结果，在考古学上的发掘中，这个时期(从殷商到西汉)如果是帝王的陵墓，通常是四个墓道，也就是考古学家所说的“亚字形”的坟墓。 夏商周期宫城不开门四门，秦汉时期宫城开门四门成为制度。 宫城开四方，都也开四方 到了战国时代王陵园开始出现，那时的陵园没有四扇门，到了秦汉就变成了四扇门。 战国时代，哪个国王没有设置四个门道来修理坟墓，只有秦始皇家这样做。 我以为成为皇帝后有四个墓道规格，从现在考古学上的发掘资料来看，不仅秦始皇，秦始皇的祖先也很雄心勃勃。 我观察了秦国这四条墓道的管制。 只有在把国家从凤翔转移到咸阳之后才能出现。 当初为什么要把国家从凤翔转移到咸阳？ 凤翔在西边，咸阳靠东，把国家转移到这里，吞并六国更方便。 这是生者的政治野心。 之后，既然想在有生之年成为皇帝，死后秦始皇的祖先们也按照皇帝的规定设置陵墓。 后来到了东汉的皇帝陵墓，又成了墓道的规定，我们被称为“甲字形”墓地。 但是陵园依然维持着四扇门的设置 武则天的干陵园是东西南北四个门，宋代皇帝的陵园也是四个门，依然维持着与古都相同的设定，这意味着“陵园是皇宫”的象征性认识。 设置在陵园前面的石人、石马等石像生象征着向上的晨会，就像站在午睡之外一样。 西汉十一陵、唐十八陵、巩义宋陵、北京房山金陵、昌平明十三陵、清东陵和清西陵等帝王陵墓的“司马道”或“神道”，其实是死者生前之都的“中心轴线”。 “中”观念的传承古代都城和宫城配置形式呈现的这种“中”观念，我们之所以称之为“中华史文化基因”，是因为在中华五千年历史的迅速发展中，中华大地所有民族都认可，考古发现和古代文献的记载将这一历史 建设北魏洛阳城，进一步深化都城“中和”观念，开辟中国古都“三城制”，完善都城“中心轴线”，弘扬先秦、汉魏都宫门阙形制，北魏洛阳城宫城阼关门布局形式对子孙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中古时代以后，北方民族女真、蒙古等进入主要内地，建立了金、元、清朝，他们被定为北京，其都市制从几千年来形成的“中”以前就流传下来了。 古人的概念是，以“中”为核心，同时考虑公平公平的“和”，形成“中和”的理念，团结大家。 最后想达到的目的是古人拥有的国家认可、国家稳定、大统一观念。 (本文的演讲资料和照片都由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院提供。 全文刊登在《光明日报》2019年8月17日第10版《光明讲坛》栏，澎湃信息获准发表，现在的标题由编辑预定。 (本文来自澎湃信息，越来越多的原始信息请下载“澎湃信息”A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