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讯：丁学良：回忆在匹兹堡大学陪读的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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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是美国匹兹堡大学文凭|丁学良，香港科技大学教授听说王小波去世10周年了(编辑:本文发表于2007年)，我很吃惊——时间太快，很快很害怕。 对死去的人来说，十年可能不太长，但对我们这样还活着的人来说，十年的潮流真的很紧张。 我记得1997年4月11日，他去世那天，记者打电话采访他。 当时，我一方面很难过，一方面觉得并不异常。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他的早逝可能与他无节制的吸烟有很大关系。 我认识王小波，我认识王小波，说很偶然。 1984年8月29日，我离开北京去美国匹兹堡大学学习。 到匹兹堡后，第一件事是找房子。 匹兹堡大学所在的城市还有几所大学，学生很多，租房价格很高。 幸好出国前有人叫我工作单位社会科学院马列的所有同事都是李银河，正好在匹兹堡，她说在那里已经一年了，可以让她找房子。 我在同一个研究所，但不知道李银河，彼此都听说过名字。 后来李银河给我找到了阁楼。 我的小房子是3月26日。 她住在3月18日。 彼此住得很近。 过了一会儿，李银河请我去她家吃饭，一开门，我就看到了又高又黑的人。 李银河说:“这是我的爱人，叫王小波。 “吃饭的时候，王小波问我几号来，又问我从哪里来，我说几号从北京来。 他一听就问:“哎呀，你坐哪趟航班？ ”。 我告诉他我登机的航班班次-原来我们是同一天坐飞机去的美国。 ▲王小波和李银河，美国匹兹堡的王小波很健谈，是地道的北京话，有点阴阳怪气，像相声一样，语言描写能力很强。 吃饭的时候，他一边说一边抽烟。 李银河很瘦，看起来像个女孩。 她不怎么说话，总是在房间里乱跑。 出国之前，李银河的朋友向我解释了她，所以我一开始就认为她是才女。 另外，我以为她一定是个言语飞扬的人，结果发现她是个言语收敛的人。 在异国他乡，我认识了王小波。 人尿床鸭蛋是我在匹兹堡大学期间的邻居，所以我们没能早点见面。 匹兹堡的房子通常是两层楼，最上面是最便宜的阁楼。 阁楼上除了我，还住着去上海的汤。 我们住之前，学作曲的湖南人谭盾住在那里。 他在匹兹堡没呆一年就去了耶鲁大学。 等到我去哈佛，大家都扩散了，说那个阁楼的风水很好。 有时我邀请王小波夫妇去我们住的楼上，一步两步走，大家都知道。 在这个留学生中，王小波比我们大，他不允许我们称他为“小波”，所以我们称他为“老波”、“王老波”。 我们聊天的时候，喝啤酒，咬鸡腿。 鸡腿便宜，美国人不吃这样胆固醇高的食物。 除了咬鸡腿，我们还吃鸡内脏。 汤在餐厅打工。 美国人不怎么吃鸡肝。 他每次下班都带来，我们都很开心。 后来带来的东西太多了，我们把它腌了。 美国人也不喜欢吃鸭蛋。 因为很腥。 我们家旁边的公园里有很多鸭子，有时下几百个蛋也没有人。 我们捡起来，吃不完了，就想办法腌它们。 王小波用盐水泡鸭蛋，味道不好 我愣着，想起安徽农村腌鸭蛋的经历。 用牛拉的尿把黄土混合腌制，吃起来很香。 在匹兹堡这座钢铁城堡里黄土难找，牛尿更难找了。 后来我又想办法了——自己撒尿。 这样腌比较有效。 我们去王小波吃了。 他问我是怎么做的。 我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他一听就大声骂，以为我们在嘲笑他。 说我们自己也在吃，他才平息了一点怒气。 王小波曾经抽过大烟，但从经济情况来说，在当时的留学生中，我比较富裕。 我去的时候，拿到了匹兹堡大学的最高奖学金——校长奖学金，不仅学费免费，而且每月有800美元以上的生活费，但王小波不一样。 他以陪同的身份来到了美国。 其他人丈夫先出去，妻子去陪同，他反过来了，我们经常找这个逗他开心，讽刺，说是“从军家族”。 他的烟鬼是那时养大的 他说他现在一天抽两包是因为美国烟很清淡，不会中毒。 我还不知道他在写小说，有一次去看他时，发现门窗关着死了，一开门，门上漏的烟味就让我后退了三步。 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总是骂美国人。 他外语很差，我当时也很差。 那也是我最痛苦的一年。 我在班里。 我语言不好，经常被美国同学嘲笑，所以我对他的状况深有同感。 另外，他去打工，帮别人洗盘子，还不到两天就不干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干了，他不吭声。 后来李银河告诉了我真相:因为老板说他很懒，他炒了老板。 他那时刚离开国内，对资本家有仇恨，不能适应美国的劳资关系。 我非常钦佩李银河 那时她必须一边读博士一边做副教授，不得不在餐厅打工。 在美国读博士很累，这也深有体会。 从她那时的情况来说，真的可以说是贤惠，但王小波就像爷爷一样。 后来，我在美国的《世界日报》上，他获得台湾《联合报》文学大奖时，就知道他写了小说。 1985年，我离开匹兹堡大学转到哈佛。 要放弃在匹兹堡的高额奖学金和廉价生活，去物价高的波士顿，王小波很不可思议。 他说，除非你想留在美国，否则没有必要取得好学位。 你回到中国，是谁毕业于哈佛还是匹兹堡？ 他要我一点实惠，仔细考虑了一下。 我决定去哈佛。 走的时候，李银河，王小波好地请我吃饭了。 餐桌上出现了牛肉。 比鸡腿高得多。 我把在匹兹堡喝酒后剩下的七八十个瓶子留给他们作为纪念。 我想这些瓶子可能早就被他们抛弃了。 王小波是讲义气的人，他多次送我去匹兹堡的公共汽车站。 前几天他买了一辆旧车。 那是老两排福特，又长又大，有角，像坦克。 他的驾驶技术很差，我不敢送他。 王小波说:“没关系。 老子这辆车，哪个敢碰我，哪个敢碰我，哪个会死。” “他和汤一起送我，中途慢慢走了几十分钟，中途把火扑灭了。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 ▲驱车去美国西部旅行回国后，唯一的电话是1993年，我出国10年后第一次回北京，我给王小波打电话。 我问他:“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 他要我再说一遍 我对着电话说:“老波！ ”他喊道。 他说:“你听说你的孩子找到了资本主义世界上最富有的教职了吗？ ！ 》1992年毕业于哈佛，从美国回到香港科技大学任教。 当时香港科技大学的工资确实是世界上最高的之一。 王小波要我请客，我答应了，但后来回安徽老家，连酒都不能喝——那也是我从美国回来后第一次和他打电话。 丁学良口述，黄惊涛整理，未经本人审查，原载品牌杂志社《mangazine·精英》(广州)，2007年第5期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