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讯:家庭的解体与重生:历史视野下的唐山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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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28日发生的唐山大地震无疑是中国乃至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地震灾害之一,对地震地区社会的影响至今仍未消除。 但是,与建国以来的所谓“三年自然灾害”和2008年汶川地震相比,国内外学术界,特别是人文社会科学行业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一方面查明其原因,另一方面,由于地震发生后相当长期的灾害新闻封锁和意识形态的抑制,很难发生正常的学术研究。 另一方面,这次灾害的救援和灾后重建被视为越来越弘扬的榜样,因为很多具有自由主义角度的学者,特别是海外学者不想接触这件事。 汶川地震发生后,唐山地震及其救援过程成为了中国社会进步的反例,但很少有人对此进行认真的调查和探索。 这样说并不意味着学术界对唐山地震没有任何研究。 实际上,地震发生后,中国科学界对唐山地震的发生原因感到困惑,并开展了更多的调查研究,广泛研究了唐山地震相关的一系列自然现象,理论上形成了一定的突破。 第一项成果是“唐山地震考察与研究”、“一九七六年唐山地震”、“唐山大地震灾害”、“唐山地震培育模式研究”、“唐山强震区地震工程地质研究”等。 然后,一群从唐山地震中幸存下来的人文社会科学家结合唐山地震10余年后的自身经验和大量社会调查,对唐山地震的社会经济影响和灾区社会恢复和社会问题展开了全面深入的研究,地震前后唐山地区的人口、家庭、社会问题 以此为契机,地震社会学诞生于中国,成为中国灾害学行业的重要生力军。 其代表性作品有《瞬间和10年唐山地震的始祖》( 1986年)、《地震社会学研究》( 1988年)、《地震社会学入门》( 1989年)、《唐山地震的社会经济影响》( 1990年)。 部分来自医学界的相关学者也以众多临床实践为例,重点探讨地震对不同个人心理、精神的短期及中长期影响,将人文关怀渗透到医学研究中,是中国灾害心理学的先驱。 另一方面,唐山地震也是文学创作的重要素材。 参与地震救援的金钢持续了10年不懈地跟踪采访,全景式地记录了地震当时唐山人民的各种表现。 其作品《唐山大地震》被认为是“在一定意义上结束了中国现代报告文学没有灾难书的历史”。 经过几十年的积累,以唐山作家为创作主体,具有强烈地域特色的“唐山大地震文学”已经在中国文坛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们运用不同的文学体裁,真实再现了地震对人们日常生活的强烈冲击,以及灾后社会重建与整合的各个层面,为深化唐山地震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感性材料。 但是,上述研究和反思有很多缺点。 大体上,这些研究仅限于唐山地区和这次唐山地震,迄今为止很少与中国历史上发生的重大地震和其他灾害事件联系在一起,从更长的时间段开始探讨唐山地震对人口变迁和人口行为的影响。 另一方面,随着时间的转移,中国社会又发生了一系列极其重要的变化。 这个变化影响了唐山地震和如何一起作为受灾地的社会,影响了受灾地社会的恢复和再生过程,更少的人问津。 因此,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如何发挥历史学家的特点,分别发掘和利用至今未被重视的官方资料、新编方志及文学作品、口述史料等,以中国社会最重要的社会单位家庭为考察对象,人口的移动、结婚、出走 首先要讨论的问题是这次地震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这次地震距今将近40年了,对于这个问题还没有正确的答案。 唐山地震死伤人数在地震3年后刚刚公布,之后官方公布的数据有很多不同之处,因此国内外学者和舆论对此长期持怀疑态度,而且有诸说,唐山当地人们也有不同的说法。 实际上,从现在掌握的文件和数据来看,官方的“死亡二十四万二千多人,重伤十万四千多人”的结论是不可靠的,但显然不像三年的困难时期那样远离事实。 通过调查震灾后各时期进行的统计数据不完全和地区不匹配,极其正确地数字重建地震当时的死伤者是不容易的。 但是,通过各种文献的比较,可能确定了地震中至少有近26万人死亡,50万人不得不受伤的答案。 唐山市7218户绝世,出现12869名丧偶者、2652名孤儿、895名孤老、1814名截瘫者。 加上天津、北京等地的统计,死亡人数将达到30万人左右。 2008年,随着唐山市内地震纪念墙的建设,最多24万死亡的消息也变得清楚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应该看作是旁证。 关于1976年8月唐山地委的人口死亡调查,是目前最可靠的统计数据。 根据当时的文件,地震发生后不久,中国政府已经进行了系统的、全面的调查,基本掌握了死亡人口的总数,但受当时政治形势的影响,不想公开。 这真是一个讽刺 这个及时发表的数据,原则上直到几十年后才被公众接受,政府的公共说服力带来的损害是不可估量的,对这次地震公平公正的学术研究者也设置了很多障碍,可以说恰恰相反。 2005年以后,中国政府决定发表条例,及时发表灾害死亡消息确实是一大进步。 1976年唐山地震的第二个问题是这样巨大的人口损失对唐山地震地区的人口增加有什么影响? 邹其嘉、王子平等学者在探讨唐山市地震前后人口变动过程时指出,人口生育补偿规律是唐山市震灾后人口自然变动迅速发展的必要阶段,原则上经历了负增长时间、生育补偿期、常态自然人口规律的回归期三个阶段。 其中1978年和1982年是人口生育补偿期的两个生育高峰,第一个原因是地震后唐山年轻人口的比例增加,迅速进入初婚年龄,大量破损家庭在短期内完成了重组。 但是作者没有考虑震后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对人口生育的影响,而且没有与迄今为止的“三年自然灾害”对人口的影响进行比较,因此灾后人口增加机制的描述不正确,还有很多探讨点。 关于第一阶段,当然没有疑问,另外,仅仅计算人口的绝对损失不足以证明问题,也应该包括由此产生的相对损失,由此产生的破坏性更明显。 但是到了第二阶段,由于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迄今为止中国历史时期常见的灾后人口反馈机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在1959年至1962年3年的困难时期,唐山市人口出生率下降,只有13.8‰。 之后,从1962年到1967年,人口开始出现补偿性增加的高峰,其中1963年,出生率达到了50.2‰。 但是,值得观察的是,唐山大地震使唐山市区的死亡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134.7‰,但之后人口没有出现进一步的补偿性增加高峰,从1981年到1983年之间只恢复了一点点。 这表明计划生育政策对唐山市区人口的增加形态起着非常明显的调停作用。 此外,1981年国家新颁布的《婚姻法》将结婚年龄从原来的“男二十,女十八”提高到“男不得早于二十二岁,女不得早于二十岁”,结果导致河北省当年结婚人数急剧增加。 这也可能是1981年到1983年唐山市出生人口高峰出现的影响因素之一,但不是地震人口损失造成的。 尽管如此,马尔萨斯公布的灾后人口补偿机制依然以顽强的力量发挥着作用。 在地震后的某一时期,在不影响计划生育的大前提下,国家对地震重组家庭夫妇的生育作出了政策上的特别调整。 所谓的“地震儿童”“团结儿童”是这项政策的结晶。 从1977年到1982年的具体措施是,震灾后初期,在重组家庭中,夫妇方面不足2个孩子,可以再生1个。 在1978年期间,生育政策缓和了,无论一方有多少孩子,如果一方没有孩子,就会产生“团结的孩子”。 但是,时间不长,这样的政策就会停止。 为了控制人口增长,保证城市夫妇只生一个孩子,从1983年到1984年,要重组家庭,只要一方有一个孩子,就不能安排更多的生育。 但是新政策出台后,再婚的夫妇一方有两个孩子的配偶,另一方没有初婚或生育过,所以可以照顾一个孩子。 这种处理方法处理了许多重组家庭的生育问题。 1986年,唐山市区依然有178户地震重组家庭,其中男方有3个以上的孩子,女方年龄小初婚,孩子年龄大,家庭关系因这种不和谐,有些夫妇关系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 对于这样的家庭,唐山市计生委员会认为可以照顾生孩子。 市计生委员会( 1986)10日《关于处理震后重组家庭照顾生育问题的请示》唐山市国家档案馆,105-01-0239 这反映了政府在震灾后的社会恢复阶段为维持家庭稳定而努力,但实际执行中的细节还没有讨论。 唐山地震遗迹公园遇难者姓名纪念墙的第三个方面涉及地震地区家庭生活的解体和重建。 地震的冲击给唐山市各家庭带来了不同程度的减员,由此引起的家庭构成的许多重大变化,对地震地区的家庭形态、结婚观念和家庭生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地震重组家庭( patchfamily )、截瘫患者家庭以及地震孤儿的育儿和孤老赡养成为地震地区突出的社会问题。 地震社会学家在震灾后进行的一系列调查和研究对分析震灾后家庭表现出的各种变化特征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根据文件,在近26万人死亡、50余万人受伤的巨大人口变动中,仅唐山市,就有至少25448户家庭受到最严重的打击,其中家属死亡7218户,震灾后丧偶者达到12869人,孤儿 家庭平均人口也从1975年的4.37锐减到3.55,每户减少1人,恢复到1982年,达到4.12。 之后,由于核心家庭数增加,唐山市的家庭平均人口数有减少的倾向。 地震来了,灾区人民生活的所有生活物质基础都被破坏了,正常的家庭生活也陷入了各种突然的变化。 半数以上的家庭以亲缘、血缘、地缘或业缘为纽带构成“共产主义大家庭”,过着群居生活。 还有三四成的家庭选择在宽敞的地方建一座“防震棚”,依靠组合的新居住区实现共同生活。 灾区简易住宅大量建成后,这种应急的生活习惯迅速消失,灾民开始回到小家庭模式。 这时,地震的影响开始用别的方法在家庭层面出现。 其中最突出的是震后重组家族大量出现。 震灾前唐山市离婚、失去配偶再婚的家庭比例只有1%左右,从震灾后到1979年末,重组家庭的占地面积达到震灾中失去配偶的家庭的半数以上。 到1982年,重组家族在市区达到7515户。 当时唐山的舆论在以前流传的结婚观念中拒绝了再婚的思想,对这样的重组家庭普遍持同情和支持的态度。 其中有不少嫂子和两代人结婚。 不仅在20世纪70年代的中国社会很少见到,而且很少被接受。 政府也采取特别的生育和就业政策。 例如,重组后没有孩子就不能重生。 农业户口可以改为非农户口。 可以代替跟在孩子后面跟在父母后面的岗位。 但是,大部分重组家庭基于同病相怜的相互安慰和理解,没有深厚的爱情基础,实际上不稳定,离婚率远远高于普通家庭。 后来经过长时间的磨合,这种家庭模式终于稳定下来了。 任何身体有严重缺损、不能生育的截瘫患者都特别承认结婚。 其中很多人在外国疗养中认识、相爱,从1979年11月到1980年6月陆续回到唐朝后要求结婚。 对此,基层民政部门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是根据当时婚姻法的规定,反复认为有生理缺陷,不能性行为者应该禁止结婚,依法工作。 一是认为允许结婚有助于双方精神恢复,应该作为特别的情况来处理。 经过省政府的慎重考虑,后者的提案被通过了。 上世纪90年代以来,人们的思想逐渐解放,截瘫伤员的婚姻开始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 市政府和民政部门又专门拨款,在唐山市城南区建设了“康复村”,为入住的25对截瘫夫妇举行了集体婚礼。 另外,也有只同居不结婚的现象,体现了现代家庭模式的多样性。 有些人在部分地震中丧偶或截瘫,但之后不重建家人,而是选择单身,孤独终老。 对此,唐山市政府依赖集体、国家补助、分散管理,尽量采用配置在当地的大体情况来赡养。 对于地震孤儿,允许亲属、父母生前所在的机构和公司、团队、社会各界人士收养。 在3000多名收养孤儿中,少数进入了国际家庭。 对于没有被亲属抚养或收养的孤儿,进入石家庄、邢台、唐山三地国家建立的五所孤儿学校。 这些孩子享受了来自社会大家庭的无微不至的爱护,但国家的养育只是保证其生活水平维持在社会平均生活水平线上,标准一致,与孤儿多样化的迅速发展需求之间经常发生冲突,许多孤儿大 另一个年幼的地震孤儿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为了生活上的需要,孤儿院为这些孩子统一成了“党”。 但是情报员说,随着时代的一些变化和年龄的上升,他们对祖先的追索要求也越来越强烈。 唐山大地震发生时刻纪念雕刻的第四个问题涉及死者的葬礼和追念 其中隐藏着以家族为纽带的个人和国家之间在纪念仪式上的竞争和游戏,以及在这个过程中国家的适应和调整。 “冥土为安”曾经是中国城乡各地最普遍的信仰和风俗,唐山也不例外。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为了根除所谓的封建迷信,唐山地区开始推进大规模的葬礼制度改革,进行火葬,废除土葬。 地震前,郊外的火葬率高达80%,每个县平均为45%。 但是,意想不到的灾难打破了常态下的葬礼行为。 短时间内土葬数万具尸体渴望大量的荒地,家人为此展开了激烈的争斗,还发生了口角和暴力的冲突。 之后,为了防止疫情,唐山市抗震救灾指挥部和防疫部门开始组织停尸房,无害化解决浅埋和裸尸,集中埋葬在指定的地方。 这种应急的葬礼形式,对政府至今为止举着大旗推进的文明化葬礼改革产生了巨大的冲击,震灾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当地的政府高官形成了被称为“土葬回潮”的现象。 据不完全统计,1982年唐山市整体火葬率降至16.5%,迁安、溥南、乐亭、迁西、玉田等五县火葬率低于5%。 与此同时,也有“看风水、选择墓地、搭灵棚、雇棺材盖、扎纸人纸马、马戴孝、弃尸跪下、烧纸、烤灵魂”等各种颜色被认为是“封建迷信”的葬礼程序。 现代文明与以前传下来的文化展开了新的竞争 对死者的追忆也体现了文明、文化及其背后隐藏的国家和民众众多而纷杂的游戏态势。 地震年阴历10月初的一夜,亲人烧纸祭祀的火光到处散落。 但是随着唐山十年的重建运动盛行,废墟逐渐被打扫干净了。 所以唐山人不约而同地来到十字路口,选择地点,烧火,为家人送纸钱,愿亡灵安息。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来自不同家庭的庸俗自愿行为逐渐发展成唐山的公祭日,政府要求每年这一天为全市各部门组织有意义的纪念活动。 震灾地区家人对亲人的追忆,以政府的正式形式转变为国家抗震精神的赞扬。 另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数十万人集体埋葬的遗属不知道该在哪里安慰自己的亲属。 为死难者立碑,成为唐山所有幸存者的共同愿望。 因此,在政府的组织和计划下,抗震纪念碑、抗震纪念馆、抗震纪念广场等建筑相继建成,政府主导的纪念活动也周期性举办,“弘扬抗震精神,加快经济快速发展,扩大对外拓展,树立唐山形象”。 政府动员、组织、推进事业的扩大和地震纪念的社会影响很大,发展为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人们共同关心和关注地域性活动。 另一方面,作为平凡个人的“家族”,纪念过程中的行为和心情也在官方的“盛大”活动中被简单地忽视和隐藏。 进入21世纪,官方集团的周年纪念形式不能满足普通人尊重个人、追求回归自己的更高的精神追求。 纪念日很少有人去抗震纪念碑前面。 人们在“真的能进入死者的亲人的心”、“和他们的心有共鸣空之间。 2008年7月,刻有几乎所有遇难者姓名的“地震哭墙”初步建成于唐山地震遗迹纪念公园,历史终于恢复到了24万分之一。 这时,正好利益是汶川大地震,举国哀伤的时候。 最后需要强调的是,尽管存在这样的不足,中国政府的举国救济体制在唐山地震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那不仅是灾害时,唐山市区是平地,在社会功能几乎崩溃的情况下,近百万的受灾者得到了迅速的人力、物资救援和医疗急救。 更重要的是,在过去40年里,它一直承担着“家长式”的义务,在不断供养和照顾这里地震的孤独和截瘫患者的同时,根据民众的要求,对灾后救援和恢复模式不断进行反省和调整。 从最初对生者的救援到今天对死者的追忆,唐山大地震灾后的恢复终于画上了句号。 这样漫长的社会善后,不仅在中国地震救援史上绝对不存在,在世界上也是罕见的。 (本文摘自夏明方著《文明的“两相”——灾害与历史的纠缠》,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年7月,澎湃信息被授权发表。 ; (本文来自澎湃信息,越来越多的原始信息请下载“澎湃信息”AP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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